第三百二十五章 醉酒的怀王
“娘娘,小心,小心点!”
榛嬷嬷在下面瞧着他们母子打闹,心惊胆战的,手忙脚乱地向司伯毓请求。
“殿下,快将娘娘带下来啊,殿下!”
“皇弟,你怎么又将贵妃带到房上去了?这成何体统?”
司伯言不知何时来了沅湘宫,深皱着眉头责怪司伯毓。司伯毓看见司伯言就跟看见了救星一般,忙不迭地招手。
“皇兄,可算是见到你了,快救救我!”
话落,沅贵妃已经放开了司伯毓,满是慈爱的看着司伯言。
“太子是来找毓儿的?”
“伯言见过贵妃。”
司伯言微微行了一礼,眼见着面前落下两个人,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别扭。
“听闻皇弟白日里去了元坤宫,有急事找我。”
“太子不必如此多礼,本宫可是受不起。”沅贵妃将司伯毓往前一推,“既如此,你们去罢。”
司伯言欲言又止,只是沉着脸。
司伯毓一把揽过司伯言的肩膀,笑的不怀好意道:“许久未见皇兄,还以为这回也见不着。这回要是再见不着,皇兄可就错过了。”
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沅贵妃好奇询问。
司伯毓朝略显窘迫的司伯言一眨眼,回道:“秘密。皇兄,走。”
沅贵妃便垂手立在原地,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。
……
“啊,小姐,那是不是怀王?”
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幽暗静谧的街巷里格外突兀。易昭和白藕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。
易昭在白藕喊出声时已经看见,伸手将白藕微微一拦,让她停在原地,自己独自上前。
最近四处都在说,怀王是个不孝子,不去查母亲的案子,竟然还日日沉醉花楼,喝的烂醉,过得醉生梦死。大将军听闻,气的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,一想到怀王就成了个火药桶,谁靠近都能被炸得满身伤。
易昭也向堂叔问了情况,堂叔只是长叹息不回答。
在易昭百般追问之下,易云才说怀王最近谁都不让跟着,他也不知道情况。大抵是因着连着些血缘,或也是为了让爷爷安心,或许只是不愿看见他如此堕落,总之她一时头脑发热找了出来。
她还专门换上了男装,打扮成贵公子的模样,去了趟花楼。结果没在花楼遇见,不成想在这儿碰着。
远远的看着怀王。他就坐在地上,不顾这九月的夜凉,身影落寞。易昭心头多少有些不舒服。走近,浓浓的酒气扑鼻,易昭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。
这到底是因为享受而醉生梦死,还是因为悲伤而醉生梦死?
“怀王。”
易昭在怀王身边蹲下,轻轻地唤了一声。如此近距离的看,发现他白皙的面庞染着红晕,瞧着更加的好看明艳。那双桃花眸缓缓睁开,带着醉意迷蒙,更是迷人,令见者不由得屏住呼吸。
易昭眨了下眸子,定住心神,继续道:“夜凉易寒,怀王还是早些回府罢。”
“不回。”
怀王偏头瞧向易昭,蓦地一笑,桃花眼弯起,尽是潋滟风情。在易昭怔住之时,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,左右瞧了瞧神情错愕的易昭,又松开,撑了下地面站起。
“扶柳姑娘还等着本王呢。”
易昭回神,脸上的绯红褪去,忙起身将有些晃荡的怀王扶住。惊慌之下,不知如何劝慰,便随口想了个理由出来。
“常乐远出为你寻人,你却每日花天酒地。常乐若是知道,定是要气死。”
怀王愣了下,笑眼瞧她,将她拂开。
“她不是为了本王,她……”怀王想了想,没再继续说下去,一转,又醉意盎然道,“她知道确实是要气死,怪本王没带着她一块儿。那么些美女,等她回来,本王定要一一说给她听,让她只能听,见不着摸不着,气死她,哈哈!”
易昭艰难地扶着怀王,被他这话说的一脑门儿黑。
总觉得,怀王有些缺心眼儿,对常乐真是想着法子欺负,也难怪常乐每每见着怀王都生气的想打人。毕竟,现在她听了都想揍怀王一顿。
“你莫学她一般多管闲事。”怀王不悦地再次将易昭拂开,站定道,“本王又没醉,用不着你扶!”
易昭叹了口气,就默默地跟在他身边,不发表任何的意见。怀王没听见她的回话,扭头指着易昭的鼻子,伸手点了下。
“你这小妮子是不是不信?看本王给你走个直线!”
易昭摸了摸有些痒痒的鼻子,慌忙阻止往前走的怀王。只见怀王手上比划着,歪歪斜斜地已经走出了许多步。易昭倍感嫌弃又无奈。
他这醉酒耍酒疯和她兄长真的是有的一拼。
“是不是直线?”
怀王忽然停下,扭头指着站在不远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的易昭。
易昭转了转身子,与他面对面,强行和他一条直线。很是勉强地微微一笑,还拍了拍手。
“是,怀王果真好酒量。”
白藕站在离他们二人都远些的地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,歪着脑袋一脸的不敢置信。原来怀王是这样的人,不光调戏他们家小姐,还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?
怀王对于易昭的配合很满意,忽然一跃,话也不留地施展轻功离开。白藕再次惊呆双目,着急忙慌地跑到易昭面前。
“小姐,傻子……不是,怀王,他飞走了!”
易昭已经正色,望着怀王离开的方向。
“嗯,你先回去罢,我晚些回去。”易昭扭头拍了拍白藕的肩膀,“这夜黑巷深的,你如此貌美的一小姑娘,小心别被人拐了。”
说完,易昭一个飞身,循着怀王的方向追过去,独留白藕一人。白藕发蒙地左右瞧了瞧,一阵穿巷风过来,含着丝丝凉意,有些阴森。
自从沅湘宫有鬼的事情发生,白藕的神经便格外的敏感,如今直接被吓得往巷道外面跑。
“堂二公子,救命啊!”
小姐这个重色弃丫鬟的,太过分了!
……
月色下,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追着,绕了小半个城,一直到了怀王府外。
易昭从房檐上落下,瞧着府邸上方匾额的几个烫金大字,“怀王府”。
怀王面对着她,似乎在等她,笑意盈盈,脸上的红晕也清浅了几分。光看他的身形状态,也能看出他现下是酒醒了不少,是清醒着的。
“不愧是大将军府出来的,脚力不错。”
易昭面色不改,也没有气喘,云淡风轻道:“怀王不是不回府?”
“你这追了我半个城,天都要亮了。本王不回怎么办?”怀王无奈地耸了耸肩,眯着眼俯视她,“你可比阿常难缠多了。易云,送你们易家的孙小姐回去罢,本王要歇息了。”
怀王伸了个懒腰便进了王府,在他身影将将消失之前,易昭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。
“怀王若是再醉酒,易昭便还来陪怀王溜达醒酒。”
怀王身形顿了一下,头也不回地进了府。
直到他的身影消失,易云才从门后面闪出来,赶到易昭身边,各种话到了嘴边,终是都无奈地咽了回去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多谢四叔。”易昭温和感谢,“白藕呢?”
“我让人先送她回去了。那丫头被吓得不轻。”
“当时事出突然,而且想着四叔的人就在外面等着。”易昭不好意思地轻轻耸肩,“四叔,哥哥什么时候回来?要找的人找到了吗?”
易云微微点头:“快回来了。你最近没事,还是不要来找怀王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易昭不解,“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希望我来找怀王?”
“听四叔的便对了。”易云脸色变幻,似有什么难言之隐,深深地瞧了易昭一眼,道,“你向来聪明也懂事,相信你能理解四叔的话。”
易昭闻言,脸上的神情不经意间收敛了起来,又恢复了那一副淡然清冷的模样。走了几步,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,证实内心的猜测。
“贵妃姑奶奶的事情,是不是很难解决?”
“此事,你别多打听了。等等,便知道结果了。”
……
紧赶慢赶,在九月十三,常乐他们带着江选回到了都城。
江选直接被移交圭都衙门,冯都尹得到供词。一番质问江选之后,自己亲自带人去了宫中,将江选的供词交给司伯言,得到司伯言的命令,即刻抓捕内侍总管魏林和大长公主府的嬷嬷徐贞。
这段时间,常乐的身子就一直被榛嬷嬷给占着。榛嬷嬷直言,她一定要亲眼看着此案的了结才行。
魏总管和徐嬷嬷在冯都尹的连番审问下,招出一切都是他们二人计较所为,再无幕后主使。
榛嬷嬷大怒,屡屡以鬼魂现身的方法来吓他们二人,希望他们在极度惊恐的情况下,将事情都给招出来。
结果没有想到他们二人要么还是原先的说辞,要么就是直接被吓晕过去,根本就没有将大长公主暴露出来。
榛嬷嬷为此下了杀机,每次都被柳成言及时的拦了下来。
调查不出新的线索,面对司伯言的询问,冯都尹就只能如实回答。在司伯言问此案是否了结之时,冯都尹又说还需要一段时间再看。
“既然爱卿觉得还需要再查下去,那便继续查罢。”
司伯言面对冯都尹那张毫无感情的脸,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。随后便让他退出了御书房。
御书房沉寂了会儿,司伯言忽然起身,轻轻开口。
“走,去大长公主府,不必摆驾了。”
单内侍点头应下,只安排了一辆普通的马车,仅有他们二人前往大长公主府。